李安导演过去几年总是勇于尝试新的拍摄规格以及放映技术,不过除了《少年Pi的奇幻漂流》(Life of Pi)让他第二度获得奥斯卡最佳导演以及全球超过 6 亿美金的票房外,后续的《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》(Billy Lynn's Long Halftime Walk)以及《双子杀手》(Gemini Man)在评价与票房上算是不尽理想;近日李安导演回到母校纽约大学帝势艺术学院参加典礼时,接受 IndieWire 访问谈到了对 3D 电影的看法。
过去我尝试过更高帧的速率以及 3D 电影,我试过一些新的拍摄电影的方式,那些电影画面真的很锐利,但相对的也充满压力。这一切都非常的困难,伴随着庞大的压力,我现在没办法详细说明这些电影是如何被拍摄出来的,我只能说后来没有人尝试过任何一分钟这种规格的电影,而我拍了两部,这是很大的压力;当然,当你做这些没人做过的事,就会有财务上的压力,来自片厂的压力,真的很大,就某种程度而言,对于观众看不到的那些事情,我很难解释。
网罗威尔史密斯(Will Smith)主演的《双子杀手》成本高达 1.38 亿美金,但最终全球票房仅 1.73 亿美金,据报导,该片让派拉蒙影业损失了将近 1 亿美金,因此可以感受李安导演所承受的压力,有一部分也是来自于最终成绩的影响。
电影的保存与还原,对于现代科技而言,是一个值得被探讨与重视的议题;举例来说,现在我们可以看到几十年前电影的数位修复版本,是因为过去的电影放映技术并没有跟上拍摄技术,胶卷底片捕捉下的影像可以透过 4K 重现,但在过去,电影的后续播映,如电视、VHS、LD、VCD...,都有画质上的限制,其实也跟李安导演追求的技术革新很像,虽然全世界可能仅有几个实体戏院可以达到他的拍摄规格,但在未来,随着科技的提升与放映的普及,他勇于向前的作品就有机会被更广泛地发现其价值,但在此之前,产业、观众双方是否支持,还是最大的重点。
你可以用你想要的任何方式保存(电影),但我认为目前主要的方式好像在 1970 年代就被决定好了。李安继续谈论当前电影制作、拍摄是否需要有新的技术革新,(电影)必须要有新的表达方式,500 年后当人们回顾电影时,会说『 70 年代是电影的巔峰』吗?我不这么认为。
很明显的,李安导演从拍摄到放映,都认为电影必须要走向下一步,而不是继续用 1970 年代定调的样貌;当然,电影从无声走到有声、黑白走向彩色,势必会有新的体验在未来诞生,科技的进步也足以让拍摄题材充满可能,但对李安而言,他并没有想要继续坚持 3D 电影,因为我被打败了。他指的是《双子杀手》在评价以及票房上的失败。
总的来说,不仅是我最近的两部电影,整个 3D 电影...都很糟糕。拍摄电影的人很糟,戏院也很糟,整个生态都很糟糕,这一切目前都不是为了 3D 而生;但我不想要抱怨,我不想归咎是媒材的问题,单纯是观众以及整个产业还没有准备好。
李安导演同时表示,现在的 3D 放映设备相当糟糕,除了会以 3D 方式闪烁外,亮度也有所差异,他认为 2D 电影已经是相当成熟的技术,3D 则是像个婴儿一样,需要好好呵护。这就是我开发新的放映机的原因,它的亮度是原来的 4 倍,这是电影人需要掌握的新语言,观众最终也需要习惯它,只是需要时间。但市面上有糟糕的电影人,就这么简单,观众只能看到最后的成品,然后它又暗、又让人感到头痛,那些影人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画面,因为这一切只是个开始。
也因此,李安不会在他的下一部片《李小龙传》中继续使用 3D 或是高帧率的方式拍摄,很难,尤其在这两部片之后,3D 真的太难了,我会回到传统的方式,旧的制作电影的方式,这次有一个很棒的故事要讲,有很多东西需要探索,我还在努力中,但它不会是 3D 。